“合理的企业目标不是利润,而是提供人们需要的产品和服务,同时使自己盈利。”2010年末,黄金明在发给全体员工的邮件中,又一次传达了公司的经营理念。
站在年轻的创业者队伍中,这位伟视幕墙(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伟视)的创始人已显得颇有些年纪。为来访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后,他递上一张极简主义的名片。这一动作,使得左手腕上的Vacheron Constantin(江诗丹顿)手表在袖口处若隐若现,不经意间贵气彰显。
藏青色西装、白色棉质T恤、黑色漆光皮鞋,再配上一丝不乱的头型,海派气质扑面而来。黄金明10岁便跟随父母到香港,后去美国读书获得博士学位。前后在杜邦、壳牌公司任职,最高职位是壳牌中国公司化工部负责人。90年代初,他与加拿大壳牌副总裁一起投资了加拿大伟视幕墙公司,从此入了魔道,至今痴心不改。
很傻很天真
“Hello, Dad!”“I am at a meeting.”“Ok. Bye!”远在美国的女儿每天会和黄金明在网上视频一会儿,今天被采访打断。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未遂的女儿出过两本书,目前正在美国国务院下属机构工作。谈起女儿的工作,他表情淡然,但忍不住嘴角上扬。为什么说未遂?因为女儿对其博士生导师不满于是退学。为何不多加规劝?黄金明说,这是女儿自己的事情,只要她想好,没理由反对。
他对子女的教育是随性的,对待伟视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从90年代初入股加拿大伟视到2002年用股权换技术设备准备进入中国市场再至今,黄金明和伟视已经痴缠了20年。伟视当初进入中国市场的原因很简单,公司的核心产品Visionwall的生产牵扯到很多人工操作,比起加拿大130元/小时的劳动力,中国劳动力有很大优势。
“我当时很傻很天真。”黄金明回首当年想进入中国市场的想法只有自嘲。他觉得自己不懂得中国的建筑业,只要负责生产就好,然后在中国找到好的拍档,把伟视产品在中国发扬光大,这一定是个很好的主意。
可是,2002年到2007年间,黄金明一共接触了5位企业家,国营的、民营的,均未谈拢。“中国的企业家有一部分只认钱不认技术,最好空手套白狼。”
这期间,黄金明曾和一家上海厂商签过协议。所有的手续都是作为乙方的黄金明去跑。“他们就是旁观看你办事情,直接享受成果。”协议签好后,黄金明就在温哥华打包好仪器准备运往上海,结果合伙人一通电话让他泄了气。“他说他有点担心,不过让我把货运过来再说。听了这话,我哪里还敢,如果我把仪器设备运过去他不给钱了怎么办?再因为这个打官司就烦死了。”黄金明当即终止了合同。
因祸得福,黄金明现在的合作者出现了。他在4年中目睹了这位加籍华人在中国各地奔走,被他的执着打动,注入一定规模资金。2007年,黄金明在香港和上海注册了伟视幕墙公司,同年一万平方米厂房在上海青浦建成,2008年开始投产。
当时中国还没有节能环保的理念,房价也没有那么高,与这种高成本技术不匹配。是这位合作者为黄金明支的招:专注于产品的生产与研发,把销售交给代理。现在,伟视已经有了天津、马来西亚和北京三家代理商。
2008年至今,伟视只有很少的进账,没有盈利。业绩最好的2010年也只有几百万的进账。但这些年来,伟视的员工没有一个辞职。
不成功便是成功的机会
东北人老李已过天命之年,2008年进入伟视负责设备的更新设计,他在上海呆了三年,对江浙湿冷的冬天极不适应。“我是被骗上了贼船。”老李揶揄道。当初,黄金明给公司4名核心成员开价年薪40万。而这些年,他们只拿够温饱的钱,却从未离开伟视。
伟视加拿大在2009年破产,在此之前的销路也只限于国内,而在国际市场上,虽然visionwall的技术没比20年前进步,但在市场上依然独步天下。黄金明说,不成功便是成功的机会。
2008年到2010年间,黄金明在青浦厂房设计了一条更为先进的生产线,同时更新了原有的瑞士技术。新的流水线投产后,产能从5万平方米提高到20万平方米。
“我的朋友经常说我技术出身,总爱说别人听不懂的术语。现在,我会和他们说玻璃幕墙就是你的衣服,外面的衣服都没穿好何谈里面的暖通?”黄金明算了笔账,虽然3000块的visionwall听着有点贵,但是业主可以在暖通设备上减少1000元的费用,使用后的电费也能减少,而且楼宇美观,人也更舒适。
2011年刚进入春天,伟视已经有了两个合同。一个是新加坡投资的天津生态城零排放楼,一个是鄂尔多斯飞机场天棚的幕墙。
“我们这次不仅仅是做外面的幕墙,还包括里面的暖通。”黄金明偏好零排放楼的项目。所谓零排放,就是visionwall和暖通技术可以节省80%能耗,地源热泵再结合光热板就可以实现零排放。“有了这座零排放楼当样板,我就能去国外拓展市场了。”
黄金明从2002年至今为伟视已经投入1000多万美元个人资金。一位和伟视有业务来往的知情人告诉记者,伟视最困难的时候公司没有任何业务,黄金明便组织所有员工进行企业文化培训。这些年,从来没有晚发过工人工资,而他自己至今没有领一分钱薪水。
黄金明说,2011年,伟视会开始有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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