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和8月23日，国际环保组织“绿色和平”在经过一年多的采样调查后，先后发布两个调查报告，称多家国际国内知名服装品牌在中国的两家供应商排放的工业废水中，含有多种危害人体健康的有毒化学品。此消息一经公开，被公众误读为穿含“环境激素”的衣服会直接对人体有害，但实际上，“环境激素”通过食物链才能对人体产生影响。

　　报告发布后，涉及的服装品牌表现各不相同。其中，国际品牌显然经验较为丰富，迅速作出积极反应，而国内品牌的处理方式则显得有些生硬，急于表明清白。如何看待和应对这次事件，对时尚行业来说是一次考验。

　　去毒 首先要去虚荣之毒

　　和深圳唤觉服装公司的设计总监荆雪峰先生谈环保话题，每一次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观点。因为唤觉品牌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讲求纯植物生活的服装企业，在经营8年里，将时尚制造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纳入了环保计划中。他们的意识与行动，让他们走在国内同类企业的前沿。虽然他每一次都表态：“品牌的规模不大，在全国只有30个以内的直营店。但是，他们的品牌操守与创意水平已经让更多人看见了国人环保时尚的精彩。

　　就在“时尚之毒”被网络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8月，记者又一次连线了这位“不走寻常路”的时尚资深设计师荆先生。对于每一次谈起时尚产生的污染公害时，他只是无奈地苦笑着——一方面是因为仅以唤觉一家企业，势单力薄并不能改变现状，另一方面是本土消费者在时尚价值观方面的水平和其他国家相差甚远，让品牌在环保方面的贡献处于“曲高和寡”的状态。

　　“当一个品牌不只是赚钱，反而要背负改变市场环境的使命的时候，经营就变得艰辛起来。如今像唤觉这样高起点的品牌要进商场反而是难上加难，更表现出市场环境对于环保的态度是何等麻木。”中国著名服装设计师薄涛说。

　　的确，这几年间为了进入商场，唤觉已经花费了太多资金与时间。在这个过程中，观察者发现，“去毒”绝对不是品牌企业一方面能扛得动的任务。

“环保”其实不环保

　　记者：荆先生，您好！贵公司一直以来都以“环保”作为品牌宗旨，那么请问贵品牌生产的服装是全部无毒无公害的吗？

　　荆雪峰：我自己说不出来唤觉品牌的服装一定是“完全无毒无公害”这样的大话，虽然唤觉品牌的产品在同类品牌产品中相比要好很多。比方说我们去年冬天有一款替代皮草材质的棉衣，这种材质是不能降解的，我们这一款的生产量就很少。从这一点来讲，我们的产品也会给地球造成一些负担，并且我们在这方面很在意。{page_break}

　　记者：那么贵品牌怎么做到产品“环保”？

　　荆雪峰：在创业之初，也就是8年前，我们按照国家标准来要求自己品牌的产品。可以说，这些年来我们所有的产品都会按照国家标准来生产。但麻烦的是，后来我们发现国家标准是不能保证环保的。

　　记者：为什么说国家标准不保证环保？

　　荆雪峰：这样说，也许让人难以理解——国家标准在对进商场的品牌产品检测要求中，并没有特别严格的环保要求，而对于色牢度的要求却比较严格。色牢度会致使产品印染产生很大环境污染问题。只要进入商场的品牌产品，就要求水洗不脱色，但是，越不脱色的产品就越难以保证印染无公害。

　　记者：难道所有染色的纺织品都有问题么？有什么样的技术可以让染色摆脱公害问题？

　　荆雪峰：不光化工染色会对环境有危害，漂白技术本身也是对环境有危害的——不过，有一种纯植物染色是没有问题的。在泰国等东南亚国家、中国云南有纯植物印染技术，但是，洗一水绝对会掉色。消费者不明白，觉得掉色就不够好，而颜色越鲜艳就越好。这是让很多讲求环保的时尚设计师无奈的观念。比方说，本来牛仔裤的丹宁布是纯植物染色纱线织成的面料，多少都会有些掉色。但是后来有人研发设计了新的牛仔面料是不脱色的，于是美其名曰“环保牛仔面料”，事实上那种面料生产过程的化学工业印染制造公害非常严重。所以，某些时候公众以为的“环保”概念产品，本质却并不环保。

　争取不要“毒上加毒”

　　记者：不脱色、不退色技术都做不到无毒么？

　　荆雪峰：不脱色，色牢度好，对于消费者来说是一种直接的方便。不会把皮肤染成别的颜色，在洗衣机里面洗的时候也不会把其他颜色的衣服染掉。不过，生产过程中的化学制剂会破坏绵、麻等面料纤维的植物组织结构，生产过程中产生大量的有害废水。对于环境绝对无害的不脱色印染技术，我们还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们没有办法说自己的产品是“无毒无公害”的，我们只是在经营过程中找寻减少产生公害的办法。所以，用有机棉要比用普通棉好。{page_break}

　　记者：那么有机棉要比用普通棉好多少？

　　荆雪峰：有机种植让植物和土壤都不受到农药的污染，一方面是对面料坯布好，另外一方面是对土壤环境好。可以说普通棉的面料中已经存有农药的化学制剂，再一次遇到印染化学制剂的时候，可谓“毒上加毒”，情况也会复杂得多。但是，用有机棉的面料就会好很多。至少，消费者面对的只有印染这一种工序留下来的化学制剂影响。

　　记者：唤觉品牌的产品好像大部分都是纯棉的，其中有多少是有机棉产品？

　　荆雪峰：我们公司从前年开始做有机棉的产品。今年夏天的产品中有50%是有机棉的产品。中国刚刚开始运用有机棉，国产有机棉要比普通棉贵30%。但是，由于国内对有机产品的认证，在国际上不被承认，所以我们更多用进口的有机棉。进口的有机棉大多要比国内有机棉贵30%。于是，我们选择日本的有机落地再生棉当成主打面料，以此保证产品单纯，也以此来控制成本。因为这种有机落地棉在成本上没有精致的进口有机棉那么贵。

　　记者：在选择坯布的时候这样以环保作为准则，会不会影响您的设计创意？

　　荆雪峰：有机绵相对来说可以选择的花样非常少。这样一来就会给设计工作带来一些困难。不过，至少这样有选择性的生产要比那些完全不顾及环境的生产安全得多，对于地球制造的负担也小的多。

不得不走上层路线

　　记者：这样顾及环保方面的条件，就要承受很强的成本上涨的压力，贵企业的利润率会不会受到影响？毕竟商家应该考虑到利润问题。

　　荆雪峰：是的。不过我们企业自身本来并没有把这个当成压力，反而当成一种挑战。不过，另外一个压力是来自渠道门槛的问题。我们品牌是走商场渠道的。而很多商场并没有给我们特别的优待。这样一来，上游的原材料成本的压力与渠道方面的压力都很大。{page_break}

　　记者：据说，你们要负担和其他非环保品牌一样的扣点，这个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一些不好的情绪？

　　荆雪峰：在设计方面我很有信心，所以，8年来我们一直都把经营有限的利润拿出来做公益的事情，或者是帮助流浪动物，或者是传播植物性生活。即使我们遇到的问题很多，我们也从来没有不好的情绪。因为做环保不是为别人做的，而是为自己做的。虽然，大多数人不够有环保知识和环保意识，但是保护环境仍旧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记者：这样的成本提升会不会影响到服装产品价格？价格太高会不会影响品牌的商业业绩？

　　荆雪峰：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最关心的是价格，而对艺术家、明星、政界来说，也许价格问题就变得模糊一些了。所以，在我们品牌运营方面，这两年一直在拔高定位风格，以求让产品在健康安全的基础上能够用设计方面美的创造力，去征服那些对价格不算太敏感的消费人群。

　　记者：价格拉得太高就意味着接受人群逐渐变少，难道品牌不想卖给更多的人么？

　　荆雪峰：我们当然也很想很多人穿我们品牌的衣服，一边把环保观念和健康的生活方式传递出去，一方面把生意做大一点。但是，更多大众化的时尚追随者只是一味地跟随明星，或者跟随那些时尚的引领者们，让他们去首先步入环保时尚消费是有难度的。所以，我们觉得先在一些高收入人群中取得共识，被接受，第二步才能实现大众化。这条品牌发展之路会更顺畅。

　　向内行走

　　记者：您怎么看待一些打环保旗号宣传自己的时尚企业。

　　荆雪峰：是有很多品牌打着环保的旗号，真正目的是赚钱。我个人觉得打着环保旗号宣传品牌不是好的办法，这会让消费者误入歧途。不过仔细想想打这种旗号也比不打好。因为，也许让生活发生变化需要很多努力，是很长的过程。也许我们可以把打着“环保”旗号宣传的品牌，当成全民健康消费的第一步。

　　记者：那么你们在保护环境方面会不会被别人误会，也是那种用环保镀金自己的品牌？

　　荆雪峰：有时候也许会吧。不过，我们真的没有把环保当成“中南捷径”。正好相反，这是一条很坎坷，需要巨大勇气的道路。你可以如其他商家一样随波逐流，那样不用花什么力气，不用感到困惑与感动，反而要做出改变就非常的难。但是，收获也是其他随波逐流的品牌没有的。我们向来是以我们品牌没有伤害过任何动物为骄傲的，虽然我们的产品也会用化纤的缝纫线，也会用化工染色剂，不过，我们在这条路上已经钻研了很多可行之路。我们虽然不能说完全无公害，但是我们扪心自问是把公害降到最低的。我觉得这是我常年以来修炼瑜伽的结果，做一件事情总能找到内在与世界的关联，我们坚信不伤害环境也是对自己灵魂的美好祝福。{page_break}

　　记者：您在采访前告诉我们，你们的品牌公司经营得很辛苦很困难，你们希望得到政府的一些什么帮助么？

　　荆雪峰：幻想有一天手边全是有机棉花供应商的电话，这样我就能够杀杀价钱，或者货比三家。希望商场给我们品牌开出绿色通道……呵呵，现阶段不能有太多的指望，只能闷头去做。政府帮忙？我们当然需要得很，不过觉得这个还是有待时日吧。

　　记者：我想问一下，对于你们这样别致的环保型服装企业，如果渠道方面压力和上游成本压力相比之下，哪一个压力更需要尽快解决？

　　荆雪峰：这两个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大众消费者的观念问题，他们最喜欢奢华的东西，喜欢名牌，喜欢不起皱、发亮的面料，喜欢皮草与丝绸的华丽。所以，市场派的时尚设计从业人员不得不满足他们的口味，去生产奢侈感很强的东西。这些虚荣造就了“时尚之毒”。因为大多数价格低廉，但有奢侈感的时尚产品都是化工产品，会有很大毒性，生产过程伤环境，消费者穿用也害自己。而纯棉纯麻这种纯植物朴素感的面料是最环保的选择，只是社会的主流审美趋势不够崇尚这种审美。所以，大众时尚价值观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可以唤起大众时尚的觉醒，渠道方面压力和上游成本压力都不算什么问题了。

政府出手 抑制毒源

供应链复杂，成本压力大，市场份额分散——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先天特点让其面对“无毒未来”显得有些无奈。如何在尊重现实的基础上理性地做出改变？发达国家纺织业的已有经验值得借鉴，电子行业也能够带来一些有益的启示。

　　发达国家：法律施压采用替代品

　　在全球纺织服装经济版图上，尽管纺织品的生产大多已转移至中国和其他新兴经济体，但是，欧盟、美国和加拿大仍是全球领先的纺织品出口国家和地区。这些发达国家仍保留了部分生产能力，他们在法律法规的限制和污染防治计划的推行方面，也经历了渐进的过程。目前其纺织业对特定有毒有害物质的排放已不再是严重的问题。

　　早在上世纪80年代，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纺织业（现已迁移至印度和中国）蓬勃发展，该州的公共污水处理厂所接收的废水大多来自纺织业。因为纺织业所排放的废水有毒，无法通过污水处理厂的毒性测试，废水也很难进行处理，因此污染企业必须支付污水处理费用。经该州“污染防治收费”计划确认，问题的根源在于APEO，尤其是其中的壬基酚聚氧乙烯醚（NPEO）。而线型乙醇聚氧乙烯醚（LAEO）拥有与NPEO相同的功能，且毒性更低，但其成本却比NPEO高出约30%，所以当时的纺织公司并未采用LAEO。{page_break}

　　为解决处理厂的废水问题，北卡罗来纳州最先尝试的方法是延时曝气处理，后来又使用了活性炭，但这些成本高昂的方法均无法防治污染。后来，污染防治收费计划证明，用LAEO代替APEO及NPEO可解决有毒有害排放物的问题。该州的纺织企业立即改用了LAEO，并顺利通过了处理厂的毒性测试。这一做法既改善了环境质量，又使得利益相关方免于花费重金诉诸于法律。当时如果不采用替代方案，污水处理的高昂成本将使相关公司无法继续经营。而得益于成功的替代方案，100多家企业得以继续经营十多年。

　　在加拿大，国家法律确认NPEO为有毒有害物质后，NPEO在国内纺织业的用量大幅下降。到2006年，大多数纺织厂都达到了加拿大环境部制订的用量减少97%的目标。目前在加拿大，NPEO仅仅主要应用于针织和针织品生产设备的机油中。HafnerInc为加拿大最大的家具织物和弹力编织布生产商，其NPEO的年排放量从2001年的6800千克锐减至2003年的68千克，同时其废水的化学需氧量也减少了一半，从而每年为公司节省了15000美元的污水处理费用。

　　电子行业：龙头企业带头改进

　　电子产品的大量普及也让电子行业面临着污染难题，不过，该行业的龙头企业带头改进其产品，大大推进了其绿色进程。

　　近年来，电子产品行业在产品生命周期的两个阶段——设计和处理阶段采取措施，以减少因处理或回收废弃产品（又称电子垃圾）而排放的有毒有害物质。其中的重点是减少溴化阻燃剂（BFR）和聚氯乙烯（PVC）的使用。这些物质存在于电子垃圾中，会产生大量的有毒副产品，并且这些副产品正通过中国和印度等国家常用的“非正式回收”途径释放出来。这些副产品释放后会危及当地环境和回收工人的健康。

　　为此，诺基亚、索尼爱立信和苹果等手机龙头企业率先对其电子产品进行了重新设计，以停止使用上述的两种有毒有害物质。据估计，至2012年，市场上超过半数的手机和个人电脑都将不再使用PVC和BFR。这些品牌企业的行动比欧盟电子产品法规的要求更为超前，目前欧盟电子产品法规还未限用BFR或PVC。

　　并且，多个国际电子品牌还在其产品销售国以及不存在相关回收法律（如欧盟的《废弃电子电气设备指令》）的国家实施回收项目，回收各自的电子垃圾。

　　这些事例证明，品牌企业自愿为其产品对环境造成的影响承担责任，这种做法是切实可行的，特别是在相关法律出台之前，这种做法也是非常必要的。尤其对于在近期不可能执行相关法律，或法律尚不够健全的国家来说，企业自愿行为尤其重要，这对于影响法律法规的制定发挥着重大作用。

　如何让自己更安全——访SGS集团亚太区消费品部技术总监蒋红

　　近日，绿色和平组织发布的一系列名为“时尚之毒”的调查报告，让数家知名品牌服装陷入了“涉毒”风波，一时间纺织服装行业的污染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应该如何确保自身产品符合相应的环保要求，如何及时把握当前各国对产品安全性能的要求也成为众多企业需要即刻解决的问题。

　　为帮助企业提升产品的安全性能、顺应国内外对纺织品和服装的法律法规要求，全球领先的第三方检测、检验、鉴定和认证机构SGS近期将在亚太区举办一系列的巡回研讨会，除了关注NPEO在纺织服装工作中的使用现状之外，还将针对纺织服装供应链中的化学物质管控提出解决方案。在研讨会举办之前，记者就其中的几个热点问题采访了SGS集团亚太区消费品部技术总监蒋红博士。

　　记者：SGS即将举办“纺织服装化学物质管控”系列研讨会，是因为绿色和平组织发布了一系列名为“时尚之毒”的调查报告才这么做的吗？

　　蒋红：SGS的化学品管控项目从研发到具体实施已运作了几年，保护地球、可持续发展、尽量少用化学品、减少对环境的冲击，一直是我们公司的战略方针，只不过最近NGO公布了对品牌和生产商的报告，更加引起了整个纺织品供应链的重视，使我们有机会与中国及国际企业更紧密合作。

　　记者：您怎么看待绿色和平组织发布的一系列调查报告？

　　蒋红：我一直对绿色和平组织的原则和理念比较欣赏，虽然他们关注的那些化学品不一定都在法律法规里有体现。全球有很多法律法规，比如说REACH、《华盛顿儿童安全产品法案》等等，都是对化学品的一些管控。这些管控里面，化学品的数量和种类相互之间都不尽相同，而且，对最终物品和化学品本身的要求也不尽相同。比如近来对NPEO的关注，目前尚未对最终物品有NPEO的法规要求。所以说绿色环保组织的这种先进理念是值得赞赏的，他们的这种要求是引导潮流的，我们也希望纺织品制造行业、化学品制造行业等所有的行业都朝这个方向前进。

　　记者：您能讲一下NPEO在纺织服装工业中的使用现状吗？

　蒋红：APEO中包括壬基酚聚氧乙烯醚（NPEO）占80%－85%，辛基酚聚氧乙烯醚（OPEO）占15%以上，十二烷基酚聚氧乙烯醚（DPEO）和二壬基酚聚氧乙烯醚（DNPEO）各占1%。APEO系列产品因具有润湿、渗透、乳化、分散、增溶、去污等多种优异功能，所以纺织助剂中涉及的品种多、用量大。世界烷基酚聚氧乙烯醚（APEO）年耗量为8.8亿磅，其中80%以上为壬基酚聚氧乙烯醚（NPEO）。

　　对生态纺织品和服装上APEO含量的限制看似是印染企业的事，但实际上在这个生产链中离不开助剂行业的密切配合。面对APEO的禁用，首先我们应该加以重视，然后采取一些有效措施杜绝生产和使用含有APEO的助剂，但根据实际状况，在短期内完全停止或消除是比较困难的，只能说规范使用。

　　记者：“时尚之毒”报告发布后，涉及到的一些企业的公开回应有所不同，有的态度积极并作出承诺，有的则不承认，不理会，您怎么看这一点？

　　蒋红：据我了解，以阿迪达斯、彪马为代表的品牌已经提出了一个计划，承诺在2020年之前淘汰其供应链及产品中的所有有毒有害物质，这是比较积极的。中国的企业或者品牌也应在第一时间做出积极响应，顺应世界潮流。如果不应对，我觉得会对品牌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消费者也会觉得这样的品牌有问题，久而久之，企业在社会上就不会有立足之地了。

　　记者：您认为企业如何确保自身产品符合相应的化学物质法规要求呢？

　　蒋红：我认为每个企业都应该有一套自己的化学品管控的体系。对于各种法律法规及NGO（非政府组织）等要求，企业一定要看原文，并充分理解其中的具体内容。了解了以后，企业就会知道这些要求哪些是企业目前能达到的，并与自己的企业现状相匹配，从而制定出一套适合自己的管控体系。

　　记者：对纺织品的法律法规有很多种，它们之间有一定的联系吗？

　　蒋红：我国对纺织品的最基本的安全法规要求是GB18401，法规规定了几大项，包括偶氮染料、甲醛、pH值、色牢度以及气味。欧盟的REACH中，其中附录17规定了60类化学物质的要求，华盛顿儿童安全产品法案（CSPA）中规定了66项化学物质等等，尽管这些法规中的化学物质具体品种存在一些差异，但是，都是从安全角度出发制定的法案。{page_break}

　　记者：那么，企业如何及时把控当前各国对产品化学安全性的要求呢？

　　蒋红：法律法规经常会有一些更新版本，所以我的建议最基本的有三点：一是企业最好有专人了解这方面的变化；二是产品安全问题在公司管理层需要高度重视，最好有一个团队专门从事这方面工作，有一整套的化学品安全管控体系；三是企业所有的相关人员需了解化学品这方面的知识、信息，这一点也非常重要。一个企业对工业链的各个环节都应当关注。比如MSDS（材料安全数据单），企业要了解什么是MSDS，为什么会有MSDS。但是现在从全球来看，企业对这方面的了解程度并不是很充分。

　　记者：您刚才提到的MSDS，什么是MSDS？企业会从中了解到哪些信息？

　　蒋红：随着生产业界对安全使用及处置有害化学品意识的增强，越来越多的群体对材料安全数据单（MSDS）开始给与关注。众多国家与地区要求化学品生产商、供应商等确保在整个生产链中提供MSDS给下游用户，比如欧洲的REACH法规就对MSDS提出了相关要求。MSDS是一份显示化学品以及配制品所含有潜在危害（环境、健康与安全）信息及如何安全使用某些特定化学物质的文件。材料安全数据单提供与材料危害相关的使用、存储、处置与应急方式等信息，其较之于普通标签包括更多的信息。材料安全数据单由材料的供应商或生产商制作。企业可从中了解到16类信息，如物理和化学特性、危险标识、稳定性和反应性、生态毒理学信息等。

　　记者：针对纺织服装供应链中的化学品管控，您认为解决方案是怎样的？

　　蒋红：我们认为最为行之有效的方式是上游管控，基于此理念SGS推出的生态流程服务，可以为广大客户提供全面的化学物质管控解决方法，帮助客户识别并解决在纺织品生产过程中所存在的化学品安全问题。生态流程以预防受限化学物质的引入为其核心，而不是仅仅依赖于对最终产品的安全检测。我们能帮助客户实施对整个生产过程的化学品管控并同时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如培训等来确保最终产品的安全。同时也可以为客户量身定制并实施消费者安全战略，有效地提高纺织品生产商的全球竞争能力，帮助他们克服各种绿色及安全贸易壁垒，使其安全品质得到全球消费者的认可。

　　记者：除了企业自己以身作则之外，您觉得国家相关机构或行业协会等组织应该对企业提供哪些引导或者扶持？

　　蒋红：国家层面应该经常发布国际上一些法律法规方面的最新信息，行业协会也应该定期公布并进行相关培训。另外像SGS这样的第三方公正行，对法律法规接触比较多，也有责任将所了解的相关信息和解决办法与企业去分享。